與蜻蜓相遇
文/邱承宗
我從不預先設定圖畫書的內容或題材,再去尋找材料加以搭配。因此製作「啊!蜻蜓」這本書也是如此,只是把過去數年在溪邊、水池拍攝的畫面,因為忽然一個意念乍現,便順理成章的整合成書。 從十幾年前開始沉迷昆蟲調查後,就一直抱持著與昆蟲相遇是件隨緣而奇妙的遭遇,今天看到的昆蟲,明天不一定看得到、這個月看到的昆蟲,下個月可能已經不在,年復一年,怎叫我捨得放棄這麼充滿神奇的接觸?何況在這小小島嶼就有兩萬多種的昆蟲,我花一輩子的時間也無法一一認識啊!
近幾年,我常常一早即騎著機車或開車到預定的溪流或水池觀看蜻蜓,整天枯坐池邊而等不到蜻蜓光臨,已是習以為常的事,不過任何一隻蚊子怎會放棄這塊天上掉下來的細皮嫩肉?這種捨命吸血的行為,增添我打發時間的插曲,但是當我意識到等待不會是短暫的時候,最常做的一件事,則是靜靜地觀看光影的變化,或者抬起右手在空中畫畫,對我而言,這是享受自然恩典的時光。 我喜歡觀看蜻蜓飛舞,不論是為了地盤追逐,還是快速地在空中定點振翅,或者快到眼睛追不上的疾飛,都常常看得如癡如醉!就那麼薄薄的四片翅膀,竟能如此神奇的飛來飛去,到底是怎麼個結構啊? 上山下海追尋蜻蜓的兩年時間,單純當個旁觀的紀錄者已不再能夠滿足內在地渴望,於是四處撈取蜻蜓的幼蟲──水蠆而開始飼養。從不知該怎麼辦開始,不斷的看書、實驗和印證,失敗的懊惱、欣喜的雀躍,點點滴滴充塞不了貪婪的好奇心。
2007年,飼養水蠆的同時,蜻蜓卵孵化成為我想一窺究竟的新目標,於是興匆匆的從光學儀器公司買回顯微鏡,結果發現拍攝後的效果不盡理想,不願平白浪費金錢的情況下,花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改造和無數次測試,一臺拍攝出來的畫面品質還算不錯的「顯微鏡攝影機」,終於成為得力助手,同時也開啟我觀察昆蟲的另一頁新章。 顯微鏡下,孑孓的羽化、水蚤的可愛模樣、不同蜻蜓卵的長相........常常讓我看到天亮而眼花撩亂,漸漸的興起了一份感想:「這麼有趣的、微觀的昆蟲世界,應該盡力地把牠們紀錄下來。」 透過顯微鏡觀看得越多,這種想法日漸加深,卻不曾想過出版成書,只因還有許多未知的領域等著我去探索。
去年的一個偶然機會,小熊出版社的鄭如瑤總編輯力邀我將觀察的紀錄整理成書,但是輕率的口頭答應卻換來深深的苦惱:這些資料的數據,真的足夠成書嗎?一時好奇所做的紀錄,也能吸引台灣孩童的興趣嗎?拙劣的文筆能讓孩童分享那份歡愉嗎?我不知道與戰戰兢兢;如果孩童能夠接受,則代表小熊出版社的總編輯有遠見,不然就是充滿熱情的傻瓜一個,而我何嘗不也是傻瓜一個呢!
你認識牠嗎?
你跟牠熟嗎?
翻開《啊!蜻蜓》吧,
驚呼保證不會只有一聲「啊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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